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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陈郡谢氏的女儿,是么?果然秀外慧中,芳菲婉嫕。堪为吾妇。”

她也还记得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。正因为这句话,她搭上了自己的一生和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。

谢太后阖目一瞬,再睁眼,烛光下已是四平八稳泰山崩于前不改色的端庄。抬手示意他起身。

“建宁陵的事,我已知晓了。”

她端步移至鎏金镂花的书案前,案上早有一匹摊开的墨迹泅干的玄黄锦缎。谢太后将凤印加盖完好,温声问道:“皇帝废后,亦当另立新帝。会稽王虽为宗室之长,实则才疏德浅,不堪为万姓君父。大司马可有人选?”

竟是出乎意料的问起了他对立帝的人选看法。

殿外暮色融融,携着寒鸦的影子映入殿来。两扇高大的宫门投影于地,桓晏背光而立,青衫寥落的身影格外孤寂清瘦。他眼底浓黑得看不出任何情绪:“事出突然,家父并无人选。兹事体大,总要太后与群臣商议后拟定才是。”

谢太后见他完全不接自己的话,也不气馁,把诏令卷好放入玄色绸袋内仍是和颜悦色地道:“我不杀伯仁,伯仁却因我而死,你的生母……她的死,我很意外。如今,你可想让她配飨太庙?你是康帝的长子,理应继承大统。”

他到底是亡夫的儿子,比之萧昱,她更希望他上位。萧昱外强中干,若真立他为帝齐室只怕亡得还早些。

桓晏仍是漠然神色,俯身请旨:“多谢太后好意,臣只记得自己姓桓,不敢数典忘祖。”

谢太后脸色晦暗,把懿旨放进他手里再无片语。桓晏施礼如仪,转身大步流星如一只青鹤矫健清瘦高翔下阶,谢太后立在宫门前,烛火煌煌,流照于身,却格外孤寒。

她知道,自己再也阻止不了桓泌的野心了。

城里兵戈闹了半日,到了晚间才歇。桓微忙着照料丈夫,只派了九黎去打听。

戌时一刻,台城里传出消息,以皇太后诏,废永兴帝为东海王,幽居别苑。是夜百官从建宁陵返回,集于朝堂,宣崇德太后令,桓泌命宫人收帝玺绶,以一辆犊车送了皇帝出宫,幽闭在东海王府。

元嘉则废为庶人,以谋逆之罪,关在廷尉地牢之中,等候发落。

朝廷里大臣们为着迎立新帝之事吵闹不休,乌衣巷里,谢沂倒可落得一日清净。在榻上昏昏沉沉睡着,直到晚间方醒。桓微已去王氏接了儿子回来,小家伙还不明今日差一些就与母亲阴阳永隔,兼在王家和阿桐弟弟玩得十分开心,见了母亲便笑得甜甜的,伸手要她抱:“阿母。”一点也不记得早间母亲离去时的伤心了。

儿子还是那个儿子,黑溜溜乌沉沉慧黠灵动如上好水晶的眸子,梨花瓣儿堆成的花柔玉润的一张脸儿,桓微却止不住地眼眶发酸,把额头轻轻抵在他的小额头上。

谢瑍安静地伏在母亲怀里,半晌,模模糊糊想起和父亲的约定来,“阿父……”

桓微眼神微黯,拍了拍儿子的脊背哑声道:“瑍儿乖。你阿父在里面休息,他生病了,咱们悄悄的,不要打扰他好吗?”

谢瑍并不懂得什么是生病了,但母亲的话他总是听的,似懂非懂地点点头。这时采绿端过一小碗洗净的红柰,她才从钟山方向回来,桓微知道是有事要禀,把他的青玉小碗放在胡床的小案上,留了采艾喂他,先和采绿出去了。

院外天色深蓝,明月当空。烂银皓光投下,溶溶浸朱窗。到了该用药的时候,两个侍女端着药进了谢沂歇息的卧房。谢瑍正拣了一枚果子要吃,闻见屋内传来的咳嗽声,若有所思地望了眼尚在摇晃的竹帘,抱着小玉碗蹦蹦跳跳地下了胡床。

屋中苦药的气息萦绕不散,谢沂正拿清水漱了口,洗净唇齿间残留的苦涩。便听门口竹帘清泠泠如珠玉相撞的响,帘下探出一颗小脑袋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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