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情思深重如海。不知皎皎为他又哭了几缸子眼泪?她那个人,外表坚强清冷,内心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罢了,爱哭人又娇,他不在她身边她怎么忍受得了。瑍儿理应能走路了罢?不知他还记不记得自己……
临行前的这一夜正是七夕,新月如眉,草虫如旧。谢沂摩挲着那个自出征便被他带着身上的绣囊,望着窗外满天的星斗,想着妻儿,失眠了。
千里之外的建康,桓微抱着谢瑍,也坐在葡萄架下望着一空的星子和浅月,想着千里之外征戍未归的丈夫。
今日是七夕,理应乞巧守夜。但今年的谢府却有些冷清。谢令姎和谢令嫆都已出嫁,老宅子里只剩了她和婆母、长嫂还有阿狸。刘氏年纪大了,熬不了夜早早地去睡了,王氏则抱着阿狸和她一起守夜。
谢瑍如今快两岁了,早已学会了说话。但掌握的字词还有限,只能说一些短小的句子,桓微总是耐心地教他。阿狸如今已经七岁,和弟弟也很亲。拿了个拨浪鼓蹲守在旁逗弄着她怀里的瑍儿,瑍儿便朝他伸出手,奶声奶气地唤他:“咕咕抱!瑍儿要咕咕抱!”
两个孩子一起笑起来,若银铃一般,多少慰藉了两个丈夫俱不在身边的妇人。阿狸逗弄了弟弟一会儿,嘴巴一撅,突然很不高兴地耷拉着眉,长长叹道:“阿母,阿狸好想阿父哦。还有阿叔……”
原本还笑着的谢瑍也似受他情绪感染,哇的一声哭了起来,“阿父,阿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