绍首尾难顾,向南齐称臣,请求援军。
这一次,谢沂终于有了名正言顺出军的机会,派遣龙骧将军薛弼之率军三千西援项城,自己则提兵由寿春北上,一路攻克鄄城、广固、黎阳等地,平兖州、冀州、青州之乱,初定河北。
桓氏掌控的西路军也没闲着,桓旺新婚次日便率军返回了荆州,提兵五万伐蜀,桓时由襄阳北上,攻克数郡,北燕洛州刺史向南齐投降。
短短两年之间,南北形势大变,兖、青、司、豫四州均已收复,慕容绍见大势已去,索性率军返回辽东老家,准备休养生息。桓时继续北上,和关中的拓跋部死磕数月,誓要收复长安。另一边,谢沂也提兵入了前朝旧都洛阳,历经三月苦战终于赶跑了为患日久的匈奴人。洛阳父老箪食壶浆以迎。
消息传回建康,南齐朝廷大受鼓舞,桓泌再次上书请求迁都洛阳,被永兴帝拒绝。小皇帝因生母之死,如今已恨透了桓谢二氏,连带着谢珩也不待见了,在司徒王毓的建议下以兖、青、司、豫四州之功加封谢沂为卫将军,赐爵晋陵郡公。却绝口不提对桓氏的加封。
谢沂心知朝廷是欲挑起桓谢二氏内斗,固辞不应。一边在洛阳修府库、造河桥,加筑防御工事。当真如岳父所奏一般经略旧都以待王师了。
一日徐仲奉命率兵清理前朝宫城金墉城时,有士兵从城内枯井里打捞出一物,遍布淤泥,辨不出本来面目。他不敢贸然吞下,便交给了徐仲。徐仲带回去细细清洗了,却是一方方圆四寸触手温热的玉玺,上盘扭五龙,须发毕现,栩栩如生。整块玉玺无任何人工拼接的痕迹,似是以一块整玉雕琢而成,只西南角破了一角,拿黄金补上了。
玺底刻着古老的篆字,徐仲大眼瞪小眼地看了许久也未分明,采绿恰捧着书简自帐外进来,见之大惊,忙奔过来抢过玉玺看了,震惊异常:“此乃汉传国玺!”
那还未洗净泥垢的玺底正刻着“受命于天,既寿永昌”八个秦篆字,肩部又刻了一小行隶字,徐仲斗大的字不识半口袋,因而未认出,但国玺在前朝动荡里丢失的事却是知道的,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:“此话可当真?”
“当日王莽篡汉,太后王氏以玺掷之,摔破一角,以金补之。后来落至曹氏手中,又加刻了一行小字。”采绿缓缓苦笑,“不会错的,我原是为寻此玺而来。”
当日燕帝在宝华寺卜得玉玺在桓氏,慕容绍遂命她南下潜入桓氏,不想却是在洛阳旧宫里打捞起旧物。采绿一时心情复杂。徐仲却兴高采烈地,拿袍子裹了玉玺跑去中军帐里邀功了:“我这就去禀报使君!”
早在兵士来报“徐将军从枯井里打捞出个宝贝”时谢沂已有所预感,不过执简静待。等徐仲兴冲冲把喜事报了,眼皮子略微一动,视线半分也没从简上离开。他淡淡地道:“把玉玺送去上洛。”
上洛是征北都督桓时部所驻扎之地,徐仲大为不解,诧异问:“使君?”
寻回丢失已久的传国玺可是不世之功,徐仲怎么也料不到他竟会不要这名头!
“送去。”他没多言,意思却很坚决。徐仲重重地惋惜一声,带着玉玺出去了。
永兴四年七月,拓跋部退出长安,奔走代地。征北都督桓时自长安宫阙寻回汉传国玺,送回建康。
二京俱复,国玺重现,南齐朝廷普天同庆的同时,又转为对桓谢二氏功高震主欲行禅让的担忧。遂以征戍已久宜置戍而还,召谢沂还朝蒙受赏赐。桓泌出于种种考虑,默认了。
这一回谢沂没再推辞,只请求朝廷把原先所封的东兴县侯的爵位改封给侄子谢檀,把驻守洛阳的重任交给部将,启身返程。
此时距离他离开建康已两年零六个月,这两年间,他连家书皆是随着公文一起寄回,却因驻地频换收不到妻子的一封家书,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