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笑了一声,抱她出浴桶:“怎不带阿蓝那个笨丫头来?”
桓微有些心虚,飞霞上颊,把发烫的脸贴在他颈下,由他摆弄着穿好了衣裳。
虽如此,等真正见到薛荔之时才知道来的绝不只她一人,桓晏也在。经雪清洗的翠松下,薛荔之一身红袍银甲,下踏着羊皮小靴,英姿飒爽,威风凛凛,一见了她倒很高兴地迎上来:“还未向夫人道贺得麟儿之喜!早知夫人也在,我倒真该拉上一车绢布来,向小郎君道贺!”
引她进来的正是桓晏,此刻一动也不动地看着薛荔之青春靓丽的脸庞。桓微将他眼神看在眼里,微微一惊,笑着应着薛荔之的话把她引进了内室。谢沂不悦皱眉,她和薛荔之的关系几时变得这样好了?
回眸瞧见桓晏不知粘着在谁身上的目光,更觉厌恶,冷笑了一声:“妇人们谈话,子羡难道要跟进去听么?”
桓晏神色淡淡,冰玉般的面庞上瞧不出任何情绪:“百里将军来了,为兄是来知会你此事。”
内室里早已熏了浓重的沉水香,桓微怕薛荔之瞧出什么异样,忍着腰腹的酸软把她引到窗间新设的一处案几前坐了。薛荔之丝毫未觉,很兴奋地把近日淮南的一系列战事与她说了,语间俱是对上司的崇拜,当提到百里将军在盱眙城扬言使君不胜要割了头与使君做虎子时,忍俊不禁地笑道:“家父这回就叫了我把百里将军押来,等着使君发落呢!”
虎子是便壶的别称,她言语不忌,桓微却听得微微有些脸红。薛荔之心里咯噔的一声,不会叫夫人误会自己还倾慕使君吧?便委婉问起桓晏:“夫人,您兄长一向都喜欢这么看人么?”
庭中积雪未净,方才桓晏领着她进来,她不慎踩着了,险些滑倒,是桓晏扶住了她,尔后桓晏看她的眼神,她也不是没感觉到。
然而总觉得他眼神冷得很,是热焰下的寒冰,自以为的深情,至少,真正恋慕一个人的目光不是这样。
桓微眼神微微闪烁,他终究是她兄长,若肯放弃执念和薛女郎结成连理,她自然是欢喜的。便道:“我次兄在建康有掷果盈车之名,但素来洁身自好,从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女孩子。”
她话中的深意薛荔之自然懂,不过她有自知之明,捂嘴扑哧笑了:“桓郎君的确生得俊秀,就是看着身子骨不太好,他还来扶我呢,我倒怕把他压着了。”
桓微便不再提此事,等晚间丈夫回来,小心翼翼说起,他寒笑着把她覆在身下,轻轻揉着绮罗纤缕下柔嫩如春柳的腰肢:“我说了,他不过有几分像个人你就心软,你当真以为他肯改过自新么?薛女父兄世代在京口为将,如今成立北府新军,小薛和薛老将军也是军中砥柱。如今世人皆知我会重用小薛,他打的什么主意,你还不懂吗?”
言语间,手却又不知探到何处去了。桓微理亏不敢反抗,被说得脸热时也只羞恼张齿在他颈上咬了一口,似恨似怨:“才没有心软。”
他遂心安理得地咬回去:“笨皎皎,总这么偏心,是该好好罚罚。”
谢沂终究没把百里将军怎样。薛况送百里来负荆请罪,原就是望自己能放他一马。且老将军当日也非诚心要扰乱军心,他便卖了桓谦几分面子,杯酒释嫌怨,把人送回徐州去。
宫里的使者也到了,送走百里后,他命已晋为龙骧将军的薛弼之留守寿春,自己率了一千精骑,押解着陵水一战所俘虏的北燕几名高级将领,带上战利品,浩浩荡荡地回城。
慕容衎自然也在其内,谢沂没让人用囚车拉,而是另外找了辆华丽的马车安置几人,严命人看守。
两辆马车隔得远,但中途下车歇息时桓微还是瞧见了。挑了个他心情不错的时候问起车中是什么人,他也没隐瞒,低低笑着睨怀里乖顺的小猫儿:“是皎皎的老相好啊,怎么,皎皎也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