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郎君。”
他温柔地回抱住妻子,心中实是酸涩。那些书信他何曾没有收到呢,却是忙得连回她一封信的时间也没有,趁着今日回来,昨夜连夜回了她数封。偏生走时却忘了捎带,如今也只能骗她说没有回信了。
“我怎么没说呢?”
桓微声音里一下子带了哭腔,委委屈屈的,“梅花是‘折梅逢驿使,寄与陇头人’,芑草是薄言采芑于彼新田 ,蒹葭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,卷耳是嗟我怀人置彼周行……我很想郎君,怎么没说呢……”
他也是诗书传礼之家教养出的君子,不可能不懂。眼睫一眨,泪珠扑簌呜呜咽咽地控诉道:“郎君明明知道的,你还说会回来陪我,怀孕好辛苦,郎君倒好,一点罪也不用受,还不回来看我……都是你……我再也不要怀孩子了呜呜呜……”
“骗子,大骗子,大坏蛋,我讨厌你,讨厌郎君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睡梦中的桓微总是不讲道理的,一边说着,小粉拳一边在他愈发硬朗了的胸膛上捶打,猫猫洗脸一般的力道,倒震得自己手疼。谢沂失笑,要做娘的人了,倒是越发的小孩子心性。爱怜地吻吻她额头,便被小东西抱住,眨着泪光迷离的眼娇娇地唤:“郎君……你亲亲我,我很想你。”
“好。郎君亲你。”
他声音也如窗外的清透月光梦幻柔和,怜惜地吻上她唇,许久才分开。小东西如坠梦中云端,许久也不敢置信,只拉着他手懵懵地问:“我明天早上醒来还能见到你么?”
“能。”
他轻柔地将她放下,执起采蓝丢下的扇子,轻轻为她打扇,瞧了眼窗外依旧沉浓的夜色又道:“天色很晚了,快些睡吧。郎君会一直守着皎皎的。”
他的时间不多,明日一早还得赶回京口去,哄她睡下了就得出发。半梦半醒的桓微似是预料到什么,眸子黯然一垂,却是乖觉地闭上了眼。
这一夜果然好梦,次日,桓微睡至食时方醒,一睁眼便是采蓝促狭的一张脸:“女郎昨夜睡得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