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血仇在身,再加一场荒唐,江叶青不想见他理所应当,今日淡然度过,许是江叶青早做好盘算,送他动身上路已是仁至义尽,他不该多言。
闻言,江云渡动作微顿,冷脸把筷子随手扔给他,端碗到桌对面坐下。
沈苍抬手接过,心知他心情不佳,转而说:“我的伤的确有好转。”
江云渡不自觉搁筷在碗,拂袖道:“手。”
沈苍任由他搭脉,继续说:“就在昨夜——”
按在腕间的三指猛地一紧。
沈苍顿了顿,模糊概括:“在疗伤之后。”
江云渡已经松手,良久,才道:“嗯。”
桌前又一片安静。
沈苍也没再开口。
其实运功疗伤,包括江云渡帮忙,作用始终十分有限。
但除此之外,很难有第二个解释。
这场与修炼无关的意外对疗伤有益,这只是一个错误推断。
一夜荒唐,再醒来连经脉都有修补,任谁都不能相信这二者间会有关联。
或许几天以来的积累达到极限,才导致这样的巧合,房中事,也可以算在疗伤以后。
沈苍喝尽碗里的清粥,对江云渡说:“我在楼下等你。”
叶青不欲追究他犯下的错,就让这个错到此为止。
“吱呀”
房门开合。
江云渡看着桌面一口未动的几碟菜,闭了闭眼。
—
江云渡下楼时,沈苍正在门口和店家闲谈。
“两位公子这是要去哪啊?”店家问。
“棱关。”沈苍随口说,“请问这里到棱关需时多久?”
店家掰着指头算了算:“这里到棱关,少说也三日吧?”
三日。
盟主府就在棱关附近,时间上相差不远。
沈苍负手缓步走到门边,听到楼梯处的脚步声,回首看向江云渡。
江云渡道:“走吧。”
两人一起到马车前。
江云渡先扶沈苍上车,又道:“我去去就来。”
沈苍抬手拂起门帘,看到他走向斜对面药堂,收手坐回座位。
很快。
车身一晃。
江云渡把几个药瓶扔进车厢:“一日三次,这些药丸药效不如汤药,你且应付。”
他说完就在门帘外坐下,半个背影映在布帘,没有进来的意思。
沈苍说:“好。”
本以为就此话别,马蹄声响起,马车缓缓向前。
江云渡单脚踏在车辕,微侧脸往后看了一眼,驾车奔向刘家村外。
两人一路无话,只在饭时才见一面。
闲暇良多,沈苍本想运功疗伤,转念想到昨夜的场景,还没掐起的手诀又搭回膝上。
此事皆因丹田内力而起,在回府找出个中缘由之前,他还是小心应对,少运功为好。
到天色近黄昏,沈苍已经做好在野外住宿一晚的准备,没多久听到人声,他掀开窗布,看到马车正接近城门口。
城外车水马龙,热烈非凡。
他们进城后,队伍还络绎不绝。
江云渡就近找了一家客栈,在楼下吃了一顿晚饭后就去办理入住。
客栈外人声鼎沸。
沈苍循声看过去,一个舞狮队正巧经过。
这座城里显然在庆祝什么喜事,或是当地独有的风俗,他从城外进来时就注意到各街各道的喧腾风景。
看到舞狮队,客栈的食客也都探头探脑。
江云渡交了定银,回身没看到沈苍身影,眉心微蹙,转眸找到他立在门边,才举步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