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给使君添麻烦。”

元嘉脸上一红，手又瑟缩收了回去，气急败坏地道：“贱人！等回到建康，看本宫怎么收拾你！”

狠话放完，元嘉气冲冲甩袖走了。府衙里，徐仲才和谢沂禀报了元嘉公主吵着闹着要见他的事，谢沂深深皱眉。拓跋越那个阴狡的，怎么把这麻烦送来了？

他没心情替别人养妻妾，让部下拟了封文书预备给项城送去。徐仲又问起对元嘉的处置来，谢沂不耐烦勾了勾唇角：“既然公主已为太子妇，自然是一并送过去。”

以元嘉的所作所为，他不落井下石已是仁慈。

“使君……”徐仲却欲言又止，斟酌良久，把采绿的事报了，又小心翼翼地请求：“属下瞧着采绿姑娘的境况，怕是很不好，不若把人留下吧……”

阿绿怎么会沦为慕容绍的妃嫔？

谢沂蹙眉，挥手示意徐仲带了采绿来。这时，外头忽传来元嘉吵闹的声音，他额上青筋突突跳着，不胜厌烦地看过去。原是元嘉带着两个婢子要强行闯衙，被兵士交戟拦在庭院门前，正在争执。

“放开本宫！本宫要见你们使君！”

两个侍卫皆是北府兵里挑选出来的，只听从使君的吩咐，眼神也不丢给她一个。元嘉又卯足了劲大喊：“狗眼看人低的伧夫，我是至尊的亲姐姐，你们这些兵家子，竟连皇帝也不放在眼里吗？等回头见了至尊，我定要向他告你们的状！”

她既攀扯到对君王不敬的地步，谢沂是不想见她也无法了，挥手撤了甲兵令她进来，冷道：“军中纪律严明，他们只是奉命行事。这些人都是我的兵，公主要告状不妨先告我。”

乍一闻得这熟悉的声音，元嘉公主大喜，泣涕盈盈地奔来，呜咽泪落：“阿羯，你终于肯见我了么？”

徐仲见状不妙，一溜烟跑走了。谢沂烦躁甩开她如蛛丝意图缠上来的手，转身朝厅中去，“公主莫要误会。臣不敢对君王不敬，只不过公事公办，您如今已是燕帝的妃子，燕国未来的皇后，还是避嫌一些的好。”

“不……我不是他的妃子！”

元嘉公主突然痛苦万分地哭道，跟着他进厅，忽然明白过来什么，登地疯魔般扯出了他的甲胄连珠炮似的质问：“你为什么不肯见我？你也要把我送回去吗？不……我不要回去！我要回建康，那儿才是我的家……”

未央宫里每一个以色侍人曲意讨好的日子都令她无比恶心。她厌恶慕容绍，讨厌和他有关的一切。他对她只有情.欲，毫无怜惜可言，便是在那种事上她也很少得些欢愉，为了躲避怀孕更不得不饮下大量寒凉的药物……她的身子只有她自己知道坏成了什么样，她不要再回去过那样的日子！

元嘉公主清泪满面，恐惧地牙齿打颤，只是求他：“阿羯，你送我回建康吧……我不会纠缠你的，我想回家，只要你送我回去，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！我求你！”

回家？

谢沂冷笑出声，再度拂开她，自己倒了杯热茶很不耐烦地冷冷扫她一眼：“公主如今还有脸回去么？”

这一声冷笑正提醒了她所犯下的弑父累母之事，元嘉心里有鬼，脸色即刻变得煞白无一丝血色。默了片刻，婆娑着泪眼，怔怔地问：“你虽厌恶我，可我和你到底是自幼认识的交情，使君当真一点旧情也不念吗？”

最后这句已然有了几分哽咽，双睫盈泪，颇有几分楚楚动人的风致。可是他并没有看她：“公主念旧情。”

谢沂忽而把杯子一重重往桌案上一搁，沸水四溅，茶汤流溢，元嘉剧烈一颤，膝盖一软，险些瘫了下去。却闻他道：“在长安，拿我妇的画像冒充观音图，诱慕容父子南下，杀我黎民，犯我河山，这就是公主的念旧情吗？！事已至此，公主又有何面目回京？”

谢沂眉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