急,只是昨晚那个梦让她误以为有孕了。
兄妹二人再无余话。东风徐徐吹着,又兜下许多的落梅来。桓晏见好就收,抚了抚妹妹发顶,淡淡笑:“哥哥先回去了。”
“你送我这草蝉到底是何意。”
桓晏没有回头,嗓音淡淡:“一州长官在自己的管辖地遇刺,此事非同小可,州府里人人自危,担心会招至仪简怀疑。他初来京口,前些日子整顿军纪已然搞的人心惶惶,此时不宜再生事以免滋生事端。我本与他不睦,他也逐了我出城。既如此,何不顺水推舟,将此事按在我头上呢。”
竟是为此……
桓微神色微凝,快步上前,把草蝉还他:“我不要他欠你什么,我也不要欠你。”
她说完这一句便从长廊另一边离开,其疾如风,辛夷花幽香宛如轻纱从他鼻端飞快地拂过了。桓晏睇着掌心那枚还留存着她体温的碧色草蝉,眼中倏然冷下来:
你欠我一颗心呢。
他冷嗤一声,平静无澜的脸上双眸冷似寒潭深水。把草蝉往廊下碧绿蔚茂的萱草丛中一扔,亦离开了。
桓微回到屋中,谢沂尚不晓桓晏来过的事,玄鲤正侍奉他穿靴,见她回来,脸儿红红,飞快地丢下主人便跑了。
她抿唇暗笑,上前替他把玉带系上,仰头问:“郎君怎么起来了,这是要去哪儿?”
她身上有桓晏惯用的沉水香的味道,谢沂幽幽看了妻子一晌,视线相遇,桓微有些心虚,讷讷承认了:“他方才是来过,言你的那一帮掾属都在门外候着你,还塞给我一个草蝉,要替刺客担下刺杀的事……我没应。”
她一双柔荑还搂在他腰间,仰头同他说话时便似主动拥住他似的。见他目光寒沉未减,踮起脚在他下巴上蹭了蹭,娇怯怯的:“你的伤还没好呢,生气不好。”
她顾忌着他有伤,特意贴心地离了些距离,谢沂却把她腰肢一揽抱进怀里,阴恻恻的:“亲我。”
还是这样爱吃醋啊……她分明从未应过那人,也不知他整日里在想什么!
桓微默默腹诽,挣扎了晌睁不开,又担心压着他伤口,只得嫣红了面樱唇轻轻贴上他唇,又很快面上发烫地移开,“这下可以放开我了吧?压着你了么?”
如玉的小脸儿上,秋波莹澈,担忧之色尽显。谢沂心里这才好受了些,松开她,冷哼一声:“以后见他一次,亲我十次。”
桓微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,不是为他,她才不会去见桓晏呢。纤手抚上他肩把衣裳上的皱褶抚平,取过狐裘替他披上,系好系绳娇娇的抱怨:“郎君太小气了……”
他小气?
谢沂看着她那晕红未褪、红唇吐息的脸,心想她哪里知道桓晏的阴狡,他怎会那么好心,不过是以退为进,想让她心生亏欠罢了。他偏不让他如愿。
“你就护着他。”
他在她额上一敲,趁她吃痛去掩时起身出去。桓微捂着额头,连反驳也忘了,长睫乱颤急急问:“郎君要去哪?你的伤还没好呢!”
“去州府。”
谢沂很快出了房间。旋又冷笑。要他多管闲事,他怎知自己撬不开那刺客的嘴?
他让玄鲤叫上采绿,策马往州府去。虽然左臂和胸上有伤,毒素未清,却也稳稳当当,半点不似传言里的病入膏肓。周诚一等人已叫桓晏劝回了,正在州府里满面愁苦地商量起他的“后事”,见他精神抖擞龙行虎步地进门,惊得茶碗也摔了。周诚甩袖掸开茶渍,一溜烟跑他面前来几乎是跪着了,谄媚地嘘寒问暖:“使君可大安了?”
被个比自己还大小三十岁的老头子啼啼哭哭地拉着衣裘不放,谢沂面色实在算不上好。轻咳一声拂开他,遣退众人:“行了,我先去审刺客,你们忙政务吧。”
正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