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还喜欢吗?”
雪莹莹的一对腕子,蓝镯通透,两相衬着,白的欲白,蓝的愈蓝,蔚蓝星海一般。她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,抬了雪腕迷惘看了一会儿,纤曲长睫如蝶翼翕动,“这是……北燕的蓝玻璃?”
“皎皎如何知晓?”
她“唔”了一声,没有作答,颊畔却浮了可疑的红晕,攥着他衣襟又把脸埋进他胸膛了。谢沂额际青筋微跳,她不说他也知道,必定又是那姓慕容的告诉她的了!
“小骗子,你是不是又想他了?”
她慌忙摇头,默了一会儿,眸子里水波盈盈流光奕奕地望他,娇娇地:“郎君,我想亲亲你。”
“……”
谢沂有些恼火,这小东西,又来糊弄他了。不行,他不能沦陷……犹自天人交战着,桓微攀着他肩头,缓缓觅至他额上,学着他亲她的样子,沿着鼻管轻柔地吻至他唇间。
温软触感自唇上传来,他几乎瞬时抱住了她,不让她滑落。桓微闭着眼,像一只灵巧的蝴蝶,在他腔子里游览了个遍。方红着脸移开,怯怯地望他,“先生,学生学得好么?”
谢沂脑中如有雷电游过,理智尽失,霍地将她覆在榻上,对上她脉脉含情的眼波,又气恼地侧过身,“桓皎皎,你放庄重一些……”
她的矜持呢?她的难为情呢?真是要命!
“皎皎只对郎君一个人这般,不好吗?不好嘛……”
她拦腰抱住他,脸儿贴在他颈下地,怨怨地嘟哝,谢沂叫她缠得没办法,心更是软得一败涂地,哄她道:“好好好。你先放开郎君……”
“不放。”
她却较起真来,呜呜咽咽的,又哭了,“结发为夫妻,恩爱两不疑。欢娱在今夕,嬿婉及良时……郎君不要皎皎了么?”
这小骗子,她知道嬿婉是什么?是谁教的她这般……谢沂既气且无奈,霍地堵住那还要嚷出更多惹火的话儿来的红唇,颇有些气急败坏:“桓皎皎,这可是你自找的!”
一夜莺恣蝶采,殢雨尤云。连枝灯上烛花未剪,火苗越烧越低,荜拨轻响。烛泪沿铜枝凝结而下,似开了一树的娇烂春光。
长烟一空,皓月朗朗。千里之外的燕都长安龙首原上,泬水绕朱红宫墙于冰下汩汩流动,经章城门流入沧池,浮冰映月,晶晶然如开妆镜也。
未央宫原是前汉的宫殿,北燕统一北方后修缮宫殿,重新启用做了宫城,不断扩建,至今日,楼台出云,馆阁壮丽,千宫万阙,巍焕轩敞。此时千宫万阙同沐明月之下,檐墙浮着厚厚的积雪,将天光映如白昼,灯烛辉煌。夜如何其?夜未央。
北方的冬夜总是比南方来的早,天际玉绳低转,宫中玉漏敲过三更。太子东宫之中,元嘉公主仍未歇下。坐于宽大的书案前,手搦湘管,眼角噙泪地在笺纸上写写画画,风鬟雾鬓,憔悴至极。
她在默江左的《子夜冬歌》:朔风洒霰雨,绿池莲水结。愿欢攘皓腕,共弄初落雪。何处结同心,西陵柏树下。晃荡无四壁,严霜冻杀我。
两曲誊毕,泪落连珠子。她能和谁共弄初落雪?和谁结同心?如今的她,远离故乡千里,且身子已脏了啊……
自北渡口被掳,到汝南城还未拜堂便被“丈夫”强占,再到如今,已有月余。这一月间,她名为太子妃,实际连未央宫中最低等的宫人都不如。宫人至少不用不遂心愿地献身,可她身上没有一日不是泥泞青紫的,出入无完裙。
她的那个丈夫——北燕太子慕容绍或许是喜欢她的。至少是喜欢她的容貌。但他尤其热衷床笫之事,且毫无怜惜可言。他的喜欢,对她却是不堪忍受的酷刑。何况叫他弄得这么勤,怀孕是早晚的事。是女儿还好,若是儿子,她必定没有活路。母后让她讨好太子,唯他方能改变此制,将来也可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