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后来急于提……请人过来,一时言语疏忽了。”
杨沅挤出一副笑脸,对何逍道:“本官对何押衙并非以罪人视之,只是本官急于查明案情,一时焦灼,忽略了礼仪。咳,卢御史,还不快请何押衙坐下问话。”
何逍见了二人这般态度,不禁心中大定。
他们确实找出了自己,毕竟有些痕迹是无法遮掩的。
可是,能以此作为铁证吗?
显然不能!
既然如此,他们就奈何我不得。
只要我态度强硬一些,没有铁证,我就高呼冤枉,把他类比冤枉了岳帅的秦桧,这顶大帽子扣下去,他一个爱惜羽毛的朝廷新贵,断然不舍得把大好前程葬送在我的身上。
想到这里,何逍胆气顿壮。
他傲然走到一边坐下,欠身接过卢承泽递来的茶杯,优雅淡定地呷了一口,对杨沅一副推心置腹的口吻道:
“杨佥宪,您是为岳帅平反的大功臣,如今更是屡立大功。坦白讲,下官是把您视作我枢密院的骄傲的。
平时下官与亲友邻居谈起您,一直以曾和您同衙为官的经历为荣。
您为人正直,痛恨那没人性的禽兽,下官甚为理解您的心情。
下官曾任勘印房管库,对宣旨房诸般事务很是了解,就这么跟您说吧,您若直接从宣旨院着手调查,是很难查清真相的。”
杨沅虚心求教道:“何押衙何出此言?”
何逍道:“咱们枢密院各个职司衙门,其实是忙的忙死,闲的闲死,有很多清闲的官署和官员,一年到头也无所事事的。”
杨沅深以为然,颔首道:“不错,本官任职于枢密院的时间虽短,却也清楚这种情况。
就如枢密院所设置的尅择官,他可是一年到头也没一件事情做的。”
何逍听了不禁一呆:“尅择官?我枢密院中,还有这么一个官职吗?”
杨沅笑道:“何押衙在枢密院任职十多年了,居然不知道么?如今枢密院的尅择官名叫寒千宸,枢密院里确有这个官职的。”
“寒千宸?没听……哦!‘东西厨’里有个老寒,整天无所事事,到处转悠,难道他……”
“不错,正是此人。”
何逍干笑道:“呃,下官还以为他是东西厨的一个采办。”
杨沅摇头道:“非也,他是尅择官,主掌占卜吉凶的。”
何逍笑道:“下官对此确实一无不知,这个官职的名称,都还是头一回听你杨佥宪说起。
咳,话说回来,下官的意思是,我宣旨院勘印房,虽然不似这姓寒的一般清闲,但是一年到头,也没有多少勘印事务。
您想,文教方面的书籍、佛道方面的经典,全都有礼部负责,枢密院主掌军机,能有多少需要雕版刊印、颁发天下的东西?
也就是秦熺担任枢密使期间,将编修史籍的事情揽了过来,为了给他的资历增加一笔大大的功绩罢了。
所以,勘印房实际上……”
何逍有些不太自在地坦白道:“所以,勘印房实际上,经常满屋的蛛网,那大门都不会开启一回。
如果有人在此期间私配了钥匙,悄悄潜入勘印房做些什么,那可真就有了‘灯下黑’的效果,是没人能够发现的。”
杨沅眉头一皱,示意卢承泽继续做笔录,又开口问道:“可是,本官查到,勘印房曾有大批材料进项,这……”
何逍道:“因为我勘印房的人无所事事,所以有时候会在外面接一些私活。
由于那纸张、油墨等材料,若非宣旨院正式进项的材料,是进不了枢密院的,所以只能从公账进货。
不过,我们虽然动用了公账上的钱款,但勘印房承接的这些私活,所得收入都是要上交枢密院和宣旨院各一部分的。
这一部分钱,足以弥补之前的花销还有节余,这些节余都会充入院库,当作日常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