动而发红了:“我要求,立萨满为国教!”
乌答有愤懑地控诉起了很多部落现在对于萨满教的忽视,以及放任佛教、道教在他们的部落传教、发展信徒,进一步让萨满教更加没落的情况。
杨沅还真没想到,这个女人居然还是一个“虔诚”的萨满教信徒。
其实说她虔诚,也是不对的。
她和艾曼纽贝儿不一样,不是那种有着坚定而明确的教义信仰的人。
实际上,你不如把她的愤懑理解成一种享有特权的旧贵族,在历史发展的大潮中渐渐被抛弃的悲凉与愤怒。
她的家族世代都是萨满,萨满教作为一种具有明显氏族部落特征的宗教,广泛存在于东北乃至西伯利亚地区。
不过,各个部落的萨满都是小打小闹,它没有共同的经典,没有共同的神名,没有共同的组织,分别依附于自己的部落而生。
这就注定了在部落渐渐消亡,国家渐渐出现之后,它就不可避免地要走向衰亡。
说衰亡实际上也不是那么准确,因为直到近代,东北地区的赫哲、鄂伦春、鄂温克、达斡尔等族仍然有很多人信奉萨满教。
只是相对于它在部落中曾经的尊贵地位,此时的它已经完全下沉到最底层的百姓中间去了。
而乌答有珠珠,是这兴衰之间的一个亲历者。
她今年三十岁,金国建国才四十年。
也就是说,她从幼年时到现在,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家族曾经在部落里如何的受人尊重,再到现在信徒流失,尊荣不再。
作为一个亲历着它从辉煌走向没落的人,那种失落与痛苦,确实是在故纸堆里翻看记载的人根本体会不到的。
杨沅听她说罢,想了一想,决定给她心里也埋下一颗种子。
就像他来时路上,不停地向完颜弘康和上官骆灌输“蒙古里”很可怕,如果不现在就警觉、压制它,将来它会成为大金的掘墓人一样。
说不定什么时候,这颗种子就能生根发芽了呢。
杨沅道:“这件事,我早就有想法了。”
明明才刚刚萌生了这个主意,杨沅却像个神棍一样,忽悠起了他面前的神棍。
“我通过高丽、日本的海商,曾经接触从遥远的极西之地来的人。
在他们那儿,有一种宗教,所有的人都信奉它。
不仅如此,就连他们国王的登基,都需要它的认可。它的教主,被尊称为教皇。”
乌答有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儿,她的眼睛睁得好大。
一时间脸上竟有一种和年龄、阅历不相称的呆萌感。
教皇?皇诶!一个教的领袖,居然可以拥有这样崇高的地位吗?
她隐约记得,小时候听爷爷讲起过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,似乎萨满在那时的部落里,也有这样无上的权力。
那时的部落长,是需要萨满予以确认的,难道这故事竟然是真的?
杨沅肃然道:“我是越王府世子,如果我们能打下这片疆土,坐稳这片江山。那么有朝一日,我就是这里的皇帝。
我不但要立萨满为国教,我还要模仿极西之地,让我们的萨满教也拥有无上的权力。
我们皇帝的登基,从此也需要萨满的认可与祝福才行。”
乌答有的目光迅速清明起来。
她是个精明的女人,杨沅的大饼没有迷惑她,反而让她一下子提高了戒备。
谁愿意给自己头上套一个枷锁?
谁愿意把自己皇位传承交给一个萨满去认可才能生效?
这个小男人,他在骗我!
这个想法刚在乌答有心中一转,杨沅已然道:“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人?因为没有哪个帝王会愿意给自己套一个枷锁?”
乌答有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。
杨沅微笑道:“但是在那极西之地,治理国家的依旧是他们的王!
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