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地,一声尖啸,散布在客栈四周一窝狼的人,齐地展开轻功,四散而去,丁飘蓬找个目标,在后尾随跟踪,不一会儿,却发觉,暗夜里,远处屋瓦上,三三两两,又有人奔香兰客栈而来。
去的人与来的人,是一伙的吗?
奇怪的是,去的人与来的人,即便擦肩而过,也互不搭理,像是互不相识,心有默契一般,竟能相安无事,各奔东西。
去的是阴山的人,来的是水道的人,难道两者联手了?
可能吗?
自古正邪如水火,而今水火变水乳,世上怪事年年有,今年怪事格外多!
两拨人,无疑都是奔着南不倒来的,不行,老子得再看看,于是,他又回到香兰客栈,飞上梧桐树梢密叶,藏了起来。
树梢密叶这个点,妙不可言,若要一蹴而就,飞上树梢这个高度,举世之人,不会超过十个,在这个高点瞭望,既安逸又了然,再好不过。
俄顷,便见镇外有一彪人马,举着火把,身着丧服,直奔蚕桑镇而来,显然,这才是水道的主力,这拨人,明火执仗,分成两彪人马,一彪在镇北停留,一彪直奔香兰客栈。
来得也真及时,南不倒前脚刚走,水道的人,后脚就到,但愿南不倒已出了镇,若是被水道堵住,看来,今夜有麻烦了。
天,再黑一点就好了,越黑越好,在黑夜中浑水摸鱼,是丁飘蓬的长项,以少胜多,黑夜穿插,才能打他个措手不及,鬼哭狼嚎。
哎,有星,不够黑,丁飘蓬只有暗自摇头叹气。
接着,两枝响箭,在夜空中炸响,一枝是龙长江发的,另一枝是从镇北发出的,他们想干啥?
瞬间,焰火照亮了夜空,丁飘蓬隐身密叶,一动不动,还好,没人发觉。
只见几个保镖,一个劲儿往屋里搬柴火,之后,屋里火光一闪一闪从窗户、屋门映出来,同时,也有柴烟袅袅逸出,丁飘蓬一下子明白了,他们是想将南不倒,从地道里熏出来。
这边地道口烟熏,镇北地道出口,必有杀手潜伏,南不倒等人熏得受不了,从地道口一露头,便可捉拿斩杀,一网打尽。
龙长江真歹毒,即便真是柳三哥杀了老龙头,就该找柳三哥算账去,卵咬不着咬炮,像疯狗般张口乱咬,连个孕妇也不放过,刚生下来未满月的孩子,也要加害,凡今儿跟南不倒沾边的人,全要赶尽杀绝,一个不留,这跟七杀手有何区别!
有时,白道与黑道,出手一样黑。
算你狠,龙长江。
丁飘蓬大怒,心念电转,好哇,姓龙的,今夜,咱们来个以火攻火,以毒攻毒,看看谁玩得过谁。
丁大侠豪气干云,却又心细如发。
他明白,孤身一人,面对强敌,更须冷静谨慎,速战速决,因地制宜,出奇制胜。
这回,老子可真输不起,要输了,不只死老子一人,还得连带着南不倒母子、童顺子等人俱各倒霉,老子定要让他烟熏地道的毒计不能得逞,要快,不然,就糟了。
越是危急,丁飘蓬越是冷静镇定,伏在树梢上,再次鸟瞰客栈后院的地形地貌:
后院十分宽敞,像个乡绅花园,分前后两个部分,前半部分:西面有个池塘,池塘边上垂柳依依,靠墙一带,起伏着太湖石堆叠成的假山,假山上有一角凉亭;东面则是花圃,多是花木果蔬,藤架树篱,虽是习见农家花木,却也错落有致,曲径蜿蜒,颇具乡野情趣。
紧挨着的是后院的后半部分:北墙根下有一排房屋,坐北朝南,有七、八间之多,南不倒藏身的屋子,显见得是正房,位于这排房子正中,且屋脊略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