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生吧。
路上,他买了头瘦驴,一个老道,挎着个包袱卷儿,骑着头瘦驴,一路晃荡着,来到吕梁山。
在山下,便见半山腰绿荫里,隐隐露出一抹雕梁画栋的屋脊来,心里纳闷道:“那地方是玄虚观的旧址呀,记得原先只是一片林子,不知是何时建的寺庙道观?师父的坟墓也在那儿,会不会给平掉了,多怪自己,出去了二三十年,起先,只想着发财,后来,只想着报仇,也不抽个空,回来看看。唉,真对不起师父。”
心里想着,催动胯下瘦驴,往山上紧赶,来到跟前,见山门道观的黑漆牌匾上,写着四个金色劈窠大字:“忆天道观”。
“忆天”?天用得着“忆”么,抬头便是。这名字有点儿怪。
道观多用“抱朴”、“无为”、“紫阳”、“紫金”、“赤城”、“九宫”、“丹阳”等名号,“忆天”?倒是第一回听说。
忆天道观的红墙内,则是依山而建的重楼杰阁、画栋雕梁,绿色黄色的琉璃瓦,起伏蜿蜒在苍松翠柏之间,显得分外富丽气派,道观内香烟缭绕,隐隐传来钟磬诵经之声,看来,香火好旺盛啊,跟当初玄虚观的茅棚,真不可同日而语。
金蝉子将瘦驴拴在门前树上,管自拾级而上,进了山门,前脚刚刚跨进门槛,后脚还未落地,便见一旁厢房里走出一个唇红齿白的小道士来,拱手一揖,道:“道爷,可是来找传真方丈的?”
金蝉子讶异道:“传真方丈?没有呀,贫道是来打听一件事的。”
“何事?”
“这事问你,只是白问,料你不可能知道。”
小道士脑袋一歪,道:“未必。”
金蝉子道:“那时,你还在娘胎里呢,所以,问你真是白问。”
小道士道:“道爷的意思是,后人不可能知道前人的事喽?”
“是。”
小道士道:“道爷差矣,后人有可能知道的比前人还多呢。西汉时期的司马迁,知道春秋战国时期的事,比当时的前人知道的还多得多,这个,你承认不承认?不过,你不承认也没关系,事情是明摆着的嘛。”
一时,金蝉子语塞,咦,这小子是个精怪,伶牙俐齿,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呢。
小道士道:“无语了吧,哑巴了吧,前人后人,不重要,看你有心还是无心,才是最重要。道爷,你说呢?”
金蝉子“哈”一声,乐了,问:“请问道童如何称呼?”
小道士道:“我叫白云子,那你叫啥呀?”
“金蝉子。”
白云子道:“彼此彼此,好说好说。”
金蝉子道:“白云子,贫道问你,就在这道观附近,原先有个坟头,立着块碑,上刻‘尊师无言道长之墓’,这个坟,现在还在吗?”
白云子道:“在呀,不过,这个坟,不是谁想去看就能看的。”
“啥,还有这种事?”金蝉子奇极。
“当然啦,这个坟头,埋的是本观的开山鼻祖无言仙尊,严禁闲杂人等骚扰,要去参拜,得须本观传真方丈批准才行。”
金蝉子道:“烦请道友前边带路,让贫道去叩见传真方丈。”
白云子道:“传真方丈前些天听见树上喜鹊叫,就算了一卦,知道今儿道爷要来造访,一早便命小道在门口恭候大驾光临了。”
金蝉子道:“难道真的有人能预知过去将来?”
白云子道:“当然啦,就看你修功到不到家啦,传真方丈深谙阴阳八卦,道行高深,能预卜吉凶祸福,算得可准啦,不过,一般他不给人算命,等一会儿,你见了他,